梵高一幅從未公諸於世的作品《疲憊不堪》（Study for Worn Out），近日獲專家鑑定為真跡，並將於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館公開展出。畫中懊惱不已的老人形象，乃梵高早年常用的練習模板。今次原畫重現，除了進一步補充梵高的作品列表，似乎也讓世人得以再次窺探這位後印象派大師的內在苦澀：托頭掩面、耄耋孤獨，或許就是天才的永恆命運。
後印象派大師的練習畫板
《疲憊不堪》繪於1882年，當時梵高29歲，正於海牙地區生活並學習畫畫。按梵高博物館的研究員考證，這幅作品乃他早年練習時的手筆。畫中那個身穿心、獨坐在木椅上苦惱的老人，曾多次出現在他的其他畫作，如《Worn Out》、《At Eternity’s Gate》等。另外亦有女性的版本，包括《Mourning Woman Seated on a Basket》、《Sorrow》等。而今次面世的手稿，則與《Worn Out》的關係最為緊密，整個構圖基本一致。因此被命名為《Study for Worn Out》，有前身之意。中文媒體所採用的譯名《疲憊不堪》，亦是指稱「Worn Out」。
博物館方面形容，《疲憊不堪》完全反映出梵高在海牙時期的繪畫風格，很多地方都與他當時的特徵相吻合，畫上亦有他的簽名「Vincent」，因此可以肯定為真跡。依照畫面的細節推斷，梵高是用粗木工筆進行繪畫，畫紙則採用粗糙的水彩紙，再以清水和牛奶的溶液作修正。為了快而準地掌握作畫的比例，他先用透視法的方式繪出網格，然後再以他獨有的筆觸勾勒輪廓，最後營造出深邃的光暗效果。
而在黑白細膩的畫面以外，畫背亦同樣隱含個人風格。在畫紙背後的四角，有損壞的痕跡，估計是梵高用澱粉黏貼在畫板時所造成。這也是他的常用手法，兼必備材料。
天才遲暮
作為他的練習模板，梵高多次在書信內跟友人談到《疲憊不堪》。但這幅畫卻一直未有公諸於世，而是由某個荷蘭的家族保存了超過一個世紀，直到近日才交由梵高博物館進行檢定。博物館已經由上星期四（9月17日）開始舉行公開展出，待明年1月2日才交還予收藏家保管。
近年，梵高的作品經常受到大眾關注。他的另一幅作品《Street Scene in Montmartre》，同樣被私人收藏了超過一個世紀後，終於在今年初首度面世，並在期後的蘇富比拍賣會上，以天價1300萬歐元拍出。該幅畫作見證了梵高由荷蘭時期的陰沉格調，到在法國受印象派影響之間的轉折，因此特別引人注目。
梵高畢生孤僻、憤恨，他在生前名氣不大。直至死後，他的作品才逐漸得到眾人認可。歷經百年沉澱，今天的梵高已經成為了藝術界寵兒。《星夜》、《向日葵》、《星空下的咖啡座》……全部都是世人耳熟能詳的名字，價錢也愈炒愈高。雖然贏得了歡呼，但對一個孤傲的藝術家來說，他內心最渴求的愛與體諒，終究是無法用身後名來彌補。那些由銀碼交響而成的掌聲，就格外顯得諷刺。
或許，當能力超越了時代，就只能注定在寂靜中度過餘生。梵高繪畫《疲憊不堪》時只有29歲，但他的內心深處，可能已像畫中老叟一樣，早早步入了遲暮之年。
《Study for Worn Out》
展出地點：荷蘭阿姆斯特丹 梵高博物館
展出日期：即日起至2022年1月2日
官方網站：https://www.vangoghmuseum.nl/en/about/news-and-press/press-releases/new-work-by-van-gogh-discovere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