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可憐的東西》(Poor Things)在國際影展及頒獎禮上屢獲殊榮,最受矚目的奧斯卡金像獎則入圍11項獎項,除了角逐最佳電影外,美術方面亦提名競逐最佳攝影、最佳剪接、最佳美術設計、最佳服裝設計、最佳化妝與髮型設計、最佳原創配樂等。電影被譽為會動的藝術品,以大膽色彩帶來幽默感,不妨從各個美術造型中了解更多。
延續希臘導演Yorgos Lanthimos擅長的超現實視覺風格,《可憐的東西》繼續呈現風格強烈的美術設計、服裝設計、鏡頭運用,甚至今次應用於多場性愛場面,將夢幻黑色童話故事在女主角愛瑪史東Emma Stone的演技及其身體上展現。
《可憐的東西》獲得奧斯卡「最佳服裝設計」提名,當中由Holly Waddington操刀的服裝,Emma Stone更指出其中幾件是她職業生涯中最喜愛的服裝。Holly Waddington特別提到主角服裝的設計理念,從她的嬰兒時期,以至離家出走,到長大成人,都有著不同主題的戲服,當中最特別的造型是,她後來流落妓院後,穿上一件淺橙色乳膠斗篷,就如一個巨大的安全套,巧妙把妓院的概念融入設計當中,就連她第一次在妓院的性愛場面,也是穿著它,目的是為觀眾留下深刻印象!
故事講述女主角貝拉(Bella)外表是熟女之身,但僅有幼兒的心智,後來漸漸成熟長大,服裝因此隨她成長而改變。Bella的衣服華麗而美麗,初期帶有兒童的感覺,因此她就像孩子一樣,常常以不完整、半長半短的服裝登場,而且設計元素中亦會有泡泡裝、軟軟的海綿感,像小朋友的衣服一樣。Holly Waddington在訪問中表示:「我想要真正有如孩子般的布料,拼布、荷葉邊、泡泡紗,感覺有點像尿布的東西,還有大量女性生殖器的參考資料,有一件我們稱之為『陰道襯衫』的上衣,然後還有『陰蒂襯衫』,它們中間有一條劃痕,然後有很多褶襇。」
至於Holly Waddington最喜愛的,就是Bella「幼兒期」的美人魚裙子:「它就像一件藝術品——看起來像美人魚的尾巴,它是用紙絲(paper silk)製成的,建構起來非常困難。它部分靈感來自Moncler的羽絨外套,基本上,我在一本歷史服裝書中看到了這個參考,然後我覺得,那看起來就像是Moncler吧。」為了打造Bella脫掉衣服後底下穿著的內衣,參考了許多海洋生物,或是有如身體中的質感,像是腸道的內壁或海綿上的泡泡質地,希望每件事物都像是有生命、會呼吸的感覺,於是最後打造出這件有如像美人魚尾巴的裙子。
隨著Bella成長,她亦像青少年一樣開始探索性愛世界。「性」是《可憐的東西》的重要元素,因此服裝上都巧妙地以此作靈感。Bella很多服裝都配上誇張衣袖與幾乎像男人性器官的裙子,這些都是來自導演Yorgos Lanthimos的明確指示,成就一件又一件富有意象的藝術品。Holly Waddington:「裙子幾乎是像陰莖一樣的,它們基本上看起來像巨大的陰莖。我喜歡衣服以某種方式形塑出身體部位的想法,並且有一種難以控制的有機特質。」
女主角Emma Stone最愛的是一套白色的婚紗,衣袖前所未有地巨大。Holly Waddington:「在我們遠赴布達佩斯做研究前,我就已經排定了一切,並準備了20世紀初法國設計師Madeleine Vionnet的設計參考板,她非常才華橫溢,她是在1930年代提出斜裁的人。我覺得這種橫條的組合,對於婚姻來說是個很好的比喻,感覺很適合Bella的婚紗,就像個籠子,而又幾乎可以完全透視過去。」Emma Stone更表示:「當我穿上時,我快哭了。它薄而精緻,但也無比堅挺。有點像我對性之本質的看法,脆弱和自信相互融合,對我來說,那就是這件婚紗所象徵的,它是非常有影響力的宣言。」
向來人們對性感服飾的印象偏向黑色及紅色,但設計師Holly Waddington就反其道而行,強調電影的獨特性。因此她在最香艷的場面,以最不性感的顏色:裸色作主調。在貝拉身處妓院一幕,就見到當中的性工作者有不同的膚色與體態,甚至露出了胸部,但她們都穿上裸色服裝,形成有趣的反差感。
Holly Waddington:「當她第一次抵達巴黎時,她和鄧肯(Duncan,麥克雷法路Mark Ruffalo飾)都沒錢,她穿上這件像乳酪色的乳膠裝,這很滑稽,因為天氣很冷,她卻穿著那件衣服,但也因為她在妓院裡的第一次性經歷時穿著這件衣服,她在本質上是穿著一個巨大的安全套。我基本上是想讓它喚起時代安全套的色彩,聽起來很令人反感,但這就是我的想法。」
今次《可憐的東西》動用了40人完成服裝,團隊可算十分龐大,其中有4位負責裁剪、大量人員負責縫製,亦有1位負責染色,基本上所有衣服都要從頭染過。其中的代表就是貝拉「前世」時穿上的藍色長裙,而這套「前世」服裝,需要與「今世」呈現出強烈對比。「那套藍洋裝的藍色,並非簡單的藍,而是非常飽和的藍,帶點毒性,原本的布料很美,雖然已經是藍色了,但還不夠濃烈,所以我們又重新染了又染,我和一位染色師密切合作,她做了大約20個不同的樣品,讓我們看到她可以如何變化這個藍色,並選定這個特定的色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