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瓷與香氣,一個有形,一個無形,卻恰好都和記憶有關。林嘉欣(Karena)一向都是直覺型的創作者,很難在她言語間摸索出美藝的源頭;而比起給出一個確實的答案,她確實更喜歡提問。開啟陶藝旅程第五年,Karena漸漸更跟隨直覺創作,跟隨著自然狀態去創作。在這次《Chloé Atelier des Fleurs 香港藝術展覽》,受到Chloé 香氛的啟發,她更嘗試循著這樣的自然法則,將創作一半交給自己,一半交給命運,最終創作出《命運的香氣》。
Photo courtesy of Chloé
Hair Kristy Cheng
Makeup Will Wong

偏愛哪樣的香氛?
我自己本身喜歡較木質的香調,大多偏向中性的,甚至乎一些偏向有點煙草氣味的我都喜歡。我不喜歡太甜的香水。所以很開心這次能夠遇到Chloé 的Cedrus和Cedrus Intense兩款香氛,因為它是雪松為主調的氣味,帶著木質和煙熏香氣,我覺得是很適合自己的香氣。
我自己每天都會用香水,工作的時候尤其會用香水。其實有時拍電影,我都會為戲中的角色配搭某個特定的香水。譬如說有一年我拍《掃毒》,戲中我飾演一名律師,也是劉德華的妻子——當時我為她配搭了一個好濃烈的香水,因為她是一個很tough的女人。我每次拍不同的電影都會尋找一個與之匹配的氣味,因為我覺得氣味能夠強化觸覺,可以予人一種印象一種狀態。所以我會用一個特定的香水名,去符合特定的角色。

固有的Cedrus香氛以經典玫瑰花為中調,而全新Cedrus Intense香氛更加入莎草,為豐沛的花瓣粉香注入清新的皮革香味。香氛接着散發從世界各地精心挑選的三種木調:帶有煙燻氣息的中國雪松與印度沙漠香根草的辛辣礦物味交錯,引領出澳洲檀香純淨柔潤的香調。每種獨特木香也各具特色,展現令人意想不到的細膩面貌。

在你眼中,陶藝與香水的「美」有何相融的地方?
陶藝是視覺和觸覺上的一個媒介,去勾起你某些回憶、慣性、情感。 我覺得香水是要由嗅覺出發鑽入腦海呼喚回憶。譬如說我只要聞到白花油的氣味就會想起已故的嫲嫲。香味能夠隨時隨地把你帶回一個情境、一個場所、一個回憶當中,很有趣。至於陶瓷,我現在出街吃飯,都會忍不住將店家的飯碗反轉,觀察碗底是怎麼樣的、別人用甚麼陶泥;又摸一下飯碗的厚薄,去看接駁處是怎麼樣的。這漸漸變成了一種習慣,每次吃飯前都要看看摸摸一大輪。觸覺是連結著muscle memory(肌肉記憶)的。陶藝與香水都提供了一種感官的體驗,是一種藝術呈現方法,雖然一個無形一個有形,但都是通往著記憶的。

開始製作這次的花器前,首先拿捏意念有甚麼?
最初收到Chloé送來一整個系列香水,發現它們每一種氣味都很獨特,每一種都似是有自己的故事在背後。原先創作這次的作品,它本來其實是端端正正的,整個陶器都是正中的。但不知為何,當時我突然有一個強烈的感覺,想要嘗試將另一半的創作交給「命運」。所以當陶土仍濕潤的時候,我決定離開工作檯大約三十公分,闔起眼放手。然後「拍」的一聲,陶器的便傾斜到靠左的方向。我覺得挺好的。前一半做好了自己的工作,另外一半我期待它隨機地產生,容許當中有一個偶然性——因此我把這次的作品稱為《命運的香氣》。這也是我第一次用這種模式去創作。
不論是陶藝或者演戲,我都是以直覺主導。做演員很依賴自身的想像力與直覺,而當我從事陶土,其實也是將同樣理念應用其中。如果我是先修習陶藝再做陶土,出發點應該會完全不同,或者會由一些設計、理論諸如此類的方向去構想。但我常常覺得我是用情緒去做陶瓷的,而不是遵從邏輯去做。


曾說過不同的泥具有性質,其潛力與脾性都不一樣,《命運的香氣》選用了哪樣的陶土?
我這次選擇了使用滲有幼砂的泥,它不像白泥那樣平滑,表面會留有痕跡,而燒出來後它的性格也會更加的突出。你看到陶器表面上的紋路,其實是我手指捏出來的紋路。其實陶土是記憶的,它會記載一種速度、一種溫度、一種重量。而我不希望它是平滑無痕的,所以一開始便知用手捏而非拉坯的方式去創作。我想這次的作品留有一種「不完美」,在淋釉的程序都特別隨意,一些薄一些厚甚至乎有些地方是沒有釉,都是順自然而為。Chloé的香氛大多靈感也是來自大自然,所以我這次也希望以一個自然的態度,去創作這個作品。
這是我第五年從事陶土,以前做陶土硬是有心不連手的感覺,但現在開始慢慢能夠reconnect。現在我一做陶瓷,基本上都不會有太多思考,坐下來便落手做。如果你問何時是「完結」,我會說只要感覺自然我就會停下來;但如果你問何時是「完成」,我會說創作裡頭沒有完成的一天,因為你會不停地去做。

《Chloé Atelier des Fleurs 香港藝術展覽》
⽇期:即日起⾄3⽉16⽇
時間:上午11點至晚上9點 (周日至周四)
上午11點至晚上9點30分(周五至周六)
地點: 海港城美術館(海港城海洋中心二階207號舖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