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於文藝復興、中世紀等時期,如達文西、羅丹、林布蘭等倡議不同藝術派別、主義或基礎的大師,可謂把握了時間線上的優勢而為藝術奠定了重要基礎。然而,追溯到較近代、當代的時代,要在藝術歷程中寫下重要章節較相對更為困難,但仍然大有人在,帶來革命性的影響。其中因染疫而離世的克林姆,則是其中之一。
再之提起克林姆共非偶然,源於這位維也納傳奇畫家即將會在藝壇再創一大舉世紀錄。最近,倫敦蘇富比公開即將上拍的作品,來自克林姆於人生最後階段創作的《持扇的女子》即將以高達6,500萬英鎊估價 — 約值6.43億港元 — 上拍,而拍賣行亦已透露畫作已有第三方擔當保證人,意味《持扇的女子》已率先刷新了「歐洲最高估價值繪畫作品」的紀錄。
名為《持扇的女子》(Dame mit Fächer)的畫作,據悉創作於1917年,後來克林姆因為疫上西班牙流感而不敵病魔離世,享年55歲。當時,畫作仍然放於其工作室的畫架上,專家指出畫作僅餘一小部分未完成,實屬藝術家最後階段的重要作品。另一方面,畫作的珍貴之處在於畫作並非受委託完成的作品,對於當時已是歐洲頂級畫家的克林姆來說,完全出自其樂趣而創作的《持扇的女子》屬於非常難得而珍貴的畫作。而且,當時絕大部分的克林姆作品都是素描為主,而繪畫作品則是非常罕見。
另外,畫中輕騷香肩、以扇掩胸的女生多年來一直保持神秘身份,有傳是克林姆的最愛模特兒Johanna Staude,亦有傳是位舞者。而且,畫作同時由不同日本木版畫、中國特色設計元素所組成,如和服、浮世繪風格、鳳、鶴、荷花等符號,反映了藝術家對中國和日本文化的濃厚興趣;加上畫作採用方格畫幅創作,重現其前衛風景畫的手法,在最後階段出現形成了罕見變化。
認識克林姆
奠定分離主義
雖然出生於寒微家庭,但天才橫溢的克林姆,約在1897年與多達二十位畫家、雕刻家和建築師一同退出作風保守的「藝術家協會」,大膽地一手創立藝術團體,體現與別不同的藝術思想。反對古典學院派和正統學術思想,克林姆正式創下了「維也納分離派」(Wiener Sezession),並被選為首任主席。團體的創立,令一眾藝術家、學者摒棄維也納藝術界權威的狹隘觀念,標誌著奧地利現代藝術的新一章。直到1905年,克林姆離任及脫離團隊後,「維也納分離派」的精神也漸漸鬆散,最終結束了三十年的巔峰時期,團體正式解散。
熱衷於性慾、夢境和無意識等研究
克林姆曾說:「所有藝術都是情色的。」世紀末的維也納瀰漫一片保守風氣,社會及精神分析學界卻聚焦在性和人類心理的討論,產生了巨大衝擊。隨著社會和學界對佛洛伊德的文章作出討論,克林姆也透過創作作出回應,提出性慾是情感核心的思想,畫作中出現了夢境般的圖案和符號,表達出其主張的無意識世界。
既是肖像畫大師,同時也是風景畫高手
上述所指,克林姆去到最後階段,也希望在自己的創作出重新展示出其嚮往的前衛風景畫風格,而在十九世紀後期,克林姆開始與摰友兼時裝設計師芙洛格(Emilie Louise Flöge)一家到奧地利阿特湖避暑,在當時完成了為數不少的戶外風景畫。那一年,已成為分離派主席的克林姆已經35歲,卻才剛剛開始接觸風景畫。專家形容,他的風景畫類似於印象派畫家的風格,構圖上營造了低平視野,也呈現陽光和大自然的和諧感,而畫中物件像是浮於表面,因而被指其畫作同時展現了自然主義、點描主義、描象風格等的特質。而且,當日前往阿特湖避暑,他因為穿上了奇裝異服,而被當地居民稱之為「Waldschrat」,意解林地精靈。
納粹頭號搶奪目標,微軟創辦人務必想收藏
時間轉至二戰,歐洲戰線蔓延到各地,其中捷克和奧地利更成為納粹軍的目標之地,兩地被攻佔領後,捷克糖業大亨Ferdinand Bloch-Bauer所收藏的五張珍貴克林姆畫作則成為被搶奪的目標。當中最珍貴的作品,則包括克林姆「金色時期」的重要作品,兩幅以其妻子Adele Bloch-Bauer為主角的《Portrait of Adele Bloch-Bauer I》。後來,大亨的姪女Maria Altmann在2000年提請訴訟,要求奧地利政府歸還肖像畫,最終獲得勝訴,並在2006年以高達1.35億美元的破紀錄天價成交,新主人則是化妝品牌繼承人Ronald Lauder。另外,在2022年,微軟聯合創辦人Paul Allen收藏多時的一幅風景畫《白樺林》,也登上了紐約佳士得進行拍賣,更以天價1.04億美元推高柏林姆的拍賣紀錄。
神秘一生滿是悲劇,卻激發前瞻遠見
約在克林姆30歲時,其父親和弟弟相繼離世,七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二的他則成為家中的經濟支柱,令他的成長即使步入成年也不曾停止。一直遠離於藝術家圈子,私人生活也十分低調的他,在哀悼期間卻獲得重新審視創作事業的空間,並開始對學院派提出質疑,並接受「藝術家公司」(Künstler-Compagnie)的結束。直到1897年,他與保守派正式決裂,令他開始轉向象徵主義,而藝術史學家則拍出其極為私密及情色的風格,正是受到那段時期所影響而奠定其往後的畫風。而罕有地,克林姆更曾經撰文寫道:「想要了解我 ─ 主要是藝術家的一面,這是唯一值得留意的部分 ─ 那就應該仔細看看我的畫,從中看出我的本質和意圖。」因此,往後不少藝術家或學者均認為,他的作品就如在克林姆的心扉上打開一線縫隙,吸引外界窺看他的內心世界,並思考一生他到底是甚麼人、怎樣對待藝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