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論是擂台上的雄姿，抑或為同胞爭取平權的氣概，拳王阿里的鬥士形象，至今依然深入民心。而他其實還有另一個較少人熟知的身份，那就是藝術家。日前英國拍賣行邦翰斯（Bonhams）就於紐約，將拳王阿里生前的26幅親筆畫作進行拍賣。稚嫩卻又蘊含無窮壯志的筆觸，一如他的拳風格言：Float like a butterfly, sting like a bee」。
跨越種族的藝術友誼
阿里細膩的創作天賦，或許從小便有跡可尋。他的父親Cassius Clay Sr.本身就是一位藝術家，以繪畫廣告板為生。在他的薰陶下，阿里在練拳之餘，閒時亦會寫詩及繪畫。他也曾經接受過知名體育藝術家LeRoy Neiman的教導。
1977年，阿里在波士頓為非裔美國人學校Elma Lewis School進行慈善拳賽。當時收藏家Rodney Hilton Brown正在為自己的藝廊，尋找業餘藝術家的作品。他大膽詢問了阿里對此有沒有興趣，結果旋即就得到了拳王首肯。兩人在晚上會面時，阿里已經完成了三幅畫作，直接交到了Rodney手上。
他們此後一直保持密切聯絡，Rodney甚至會根據阿里逗留的城市，為他定期舉辦畫展。阿里笑言，Rodney就像他的「白人兄弟」（Vanilla Brother），二人情同手足。2016年，阿里因病逝世後，他的三十幅畫作依然由Rodney保管。直至今年，才將其中的27幅作品交予邦翰斯拍賣。
邦翰斯的大眾文化總監Helen Hall表示，「阿里是一個標誌著時代的文化符號。」而他的畫作，則完全反映了他畢生所堅持的東西，包括拳擊、民權、宗教以至世界的和平，以及人道主義思想等。
如蝶飛舞，如蜂針蟄
在今次的拍賣品之中，最受人注目是跟阿里金句同名的《Sting like a bee》。它繪於1978年，當時阿里正在密西西比州拍攝影視劇《Freedom Road》。他以逗趣的畫風，描繪了自己在擂台上擊倒對手的英姿，把裁判也嚇得立即跑下台。他還以順口詩的方式，為人物添加對白，指那個被他擊倒的對手驚嘆：「裁判！他果真是『如蝶飛舞，如蜂針蟄』呢！」（Ref! He did float like a butterfly and sting like a bee!）。而落跑了的裁判則回應：「是呀！如果你像我般聰明的話就快點走吧！」（Yes, if you were smart you run like me!）。
幽默的畫面，完美反映出阿里的自信和實力。而這幅畫也是阿里的遺作之中，惟一附有他詩句的作品。最終《Sting like a bee》以425,312美金拍出，比原先估價高出超過十倍，亦是當日成交價最高的拍品。
而第二高價的拍品，則是繪於1979年的《I Love You America》，拍出價為150,312美金。一如名字所言，阿里在畫中直白地寫上了「我愛你美國」，並在背景處竪立了一幅美國國旗。阿里生前以對抗美國的種族政策聞名，甚至曾經為此下獄。他的這幅作品，除了帶著濃厚的諷刺意味之外，或許也隱含了他對美國社會的一點期盼與真摯之情。
總計下來，阿里的原稿畫作合共拍出945,524美金，比邦翰斯的估價高出三倍。
向世界展示真我的永恆拳王
阿里於1981年正式退役，距今已經40年。然而在這段期間，他的名聲卻是有增無減。但凡跟他有關的事物，依然受到世人追捧。他的魅力顯然早已超越了運動層次，而是鬥志與信念的忠實體現。這點在他的畫作之中，同樣表露無遺。
相較於他的凌厲拳風，阿里的畫作不經意地流露出他童真一面。但在看似稚嫩的筆觸背後，卻是一貫的自信和瀟灑。他毫不掩飾地頌揚自己如蜂似蝶的打法，對平權的訴求也繼續堅守到底。甚至乎正是孩童般的繪畫風格，讓他箇中的信息變得更為率性、坦白，不帶半點的嬌情。裡裡外外真誠如一，擂台上下同樣不屈不撓。這就是拳王阿里。
Float like a butterfly, sting like a bee. 這不單是對阿里的戰術風格，所作的最佳總結，其實也是讓他人格魅力永恆不衰的奧秘。
